他似乎天生体寒,不说冬日,哪怕烈日高悬的夏季,他身上也是寒凉的。燕玦现在高热不退,自然会寻找更加舒服的地方,向冷源靠拢。
桓卿擦汗的动作停下,干脆脱了鞋子,钻进被褥中。燕玦发现身旁低温的物事,下意识地将其抱在了怀中,整个人贴在上面。
屋内没有点灯,伴着窗外的雨声,静谧的只听得到燕玦沉重的呼吸。
桓卿睁着眼睛,默默地蜷缩身体,好让燕玦抱的更舒服一些。
他从未与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,现在被抱在滚烫的怀中,却觉得安稳极了。
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
两名少年头碰着头,窝在温暖的小屋里,仿佛能够直到岁月尽头。
但是桓卿知道,这只是奢望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天光微曦,残留的乌云留恋在天边,徒留不成气候的水滴沿着屋脊,有气无力的砸向地面。
屋内,桓卿眉头一动,猛地清醒过来。
燕玦还抱着他,但是脸色已经好看许多。
桓卿探手摸了摸燕玦的额头,烧居然已经退的差不多了。他有些惊讶,毕竟那些药效果如何,他是一清二楚的,按理说不会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。
他思索片刻,没有想出个所以然,便不再费神,小心移开燕玦的手臂,想要下床去准备早饭。
“……阿卿?”床上的人被桓卿的动作惊醒,忍不住低语了一句。
桓卿连忙回身道:“小公子,你醒了?”
燕玦的思绪还未回笼,直直地盯着桓卿,半晌才看清面前之人。他喟叹道:“是阿卿啊……”
桓卿问道:“你感觉如何?身上可有什么难受的地方?烧已经退了,要喝水吗?”
燕玦疲惫的合上双眼,道:“我没事,我现在想独自待一会,行吗?”
桓卿有些担忧燕玦的身体,可面对他疲累至极的面容,却半句劝阻也说不出来,只好应道:“那我先出去了,若有事就喊我,我不会走远的。”
燕玦并没有回应。
桓卿走到门边,回头看那个少年。他只有十三岁,这么小,却要背起仇恨活下去,得有多么艰难。
关门声响起,燕玦沉默着将手臂搭在了眼前,几滴晶莹的水珠从眼角滑落,寂静无声。
他不能软弱,他的母亲,他的父亲,燕家全族的仇都要他来报,他必须坚强,必须要活下去,好好的活下去!
可是,这一次……就任性这一次,他真的疼,撕心裂肺的疼。
桓卿端着一碗白粥,静静地伫立在门外,听着房中传出的断断续续的呜咽,良久没有动作。
过了很久,久到桓卿双腿都站麻了,屋内的声音才慢慢消失。
粥已经凉了。
桓卿突然回神,连忙回了厨房,将粥热过之后,才敲了敲卧房的门。
“小公子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燕玦已经恢复了平静,撑着身体坐起来,接过白瓷碗,边吃边道:“多谢阿卿的救命之恩,日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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